中込柴子一动不动

【吉榎】水星

大家好,我又来推歌了

但是我光推歌不产出也太欠了点

所以



★年下

★欲言又止多次想开车

★还是谈恋爱吧







*

榎本径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奇怪的人。

 

门被推开的时候,他正在给被他四脚朝天地按在软垫上的橘色加菲猫剪指甲,并不舒服的姿势和闪闪发光的指甲刀让露出肚皮的一条猫喵喵直叫。其实他刚来这家店没多久,给猫剪指甲的工作也做不熟练,手上也不乏与猫猫张牙舞爪斗争一番留下的痕迹。

 

「请问……」

进来的人踩着脏兮兮的球鞋,腋下夹着边角有些磨损的通勤包,普通至极的西裤加上普通至极西装校服,一张帅到没边的脸将他整个人都变得不普通了。本来就翘翘的发尾随着他走路的动作一抖一抖的,像是猫爪爪上最细最软的毛,光是看就让人心痒痒。

 

然后榎本径的手上就又多了一条与猫搏斗的荣誉伤痕。

 

「呜哇海参你怎么在这里!」

人家不想亲你啊,没看到爪子抵在你脸蛋上吗。

说起来你一个怎么看都是现役男子高中生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宠物店啦。

 

榎本径有很多槽要吐,但他不说。

他抓起手边早就准备好了的酒精棉花和创可贴为自己作着应急处理,而后一步步向那个和加菲猫团作一团在地上打滚的高中生。

 

「哇哇哇我知道你很想我啦先从我的帅脸上下去好不好千万不要放屁——」

高中生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人从他的脸上把海参抓了下来,海参无辜地瞪着圆滚滚的眼珠,两只橘黄的爪爪高举过头,另一张圆圆的脸蛋从它的头上探了出来。

 

「诶,店员——哦不,榎本君?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高中生顺势盘着腿坐了起来,瞄了一眼榎本径的胸牌,一双不输给加菲猫的大眼睛笑意盈盈。

 

「嗯。你要买什么宠物?」榎本径怀揣着加菲猫,一手托着它的屁股,轻轻地抚弄着它有着三道浅浅花纹的脑袋。他有些不好的预感,就跟有人偷喝了他放在冰箱里准备泡完澡后享用的咖啡牛奶一样。

 

「我不要买宠物,」高中生指了指榎本径怀里的肥猫。「它是我之前弄丢了的加菲猫,之前我要带它去结扎,它好像知道一样,在半路上挣脱了我逃走了。你可以看一下他的丁丁还在不在。」

 

高中生好像是休息够了,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也没来得及捡地上的通勤包,就朝着穿着小围裙看上去万分不情愿的榎本径伸出了手。

 

「所以还给我吧,榎本君?」

 

「第一,它曾经属于你,有什么可以证明这一点?」榎本径几乎不可见地抿了抿嘴唇,将怀里的猫猫抱得更紧了。

 

「第二,就算它曾经是你的猫,但现在它已经是我店的在架商品了,我可以拿出前两天刚刚为它办理的健康证明为证,哦还有,他已经没有丁丁了。」

 

「第三,如果你心里还有它的话,为什么还要推开宠物店的门?」

 

长着一张帅脸的高中生比他高了半个头,因此要低下头才能与他对视,虽然说出了理由充分的逐客令,但高中生依旧含笑的眉目让他有些心慌慌。

 

「哼,」他笑得露出了一口森森的大白牙。「你怎么就知道我来宠物店是另寻新欢的而不是来找它的?」

 

榎本径被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

「阿径喜欢海参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我家看它哦。」

吉本荒野,就那个比他高了半个头的高中生,把猫塞进了看起来没什么书的通勤包里,一颗橘黄柔软的猫头从他的胳肢窝里探了出来,打量着车水马龙的晚高峰街景。

 

关于海参的所有权,双方都不肯退一步。吉本荒野这个无赖高中生,居然就赖在店里不走了。上蹿下跳地东摸摸西揉揉,店里的宠物们没一个逃过他的毒手。

 

「榎本君你们家的金丝熊也好可爱哦,耳朵上还有斑点,跟小香猪一样。啊他要逃走了——」

写着『翔酱』的笼子被吉本荒野打开了,他一把抓起了缩在角落里啃啃啃的仓鼠,本来人仓鼠吃得好好的,被吉本荒野一抓吓得手里的瓜子都掉了,它小腿一蹬去追逐在地上滚滚滚的瓜子顺便逃离了高中生的五指山。于是两个人又开始一起上蹿下跳地抓仓鼠,在光溜溜的地砖上不期而遇,撞得双方都人仰马翻,一旁捡到瓜子的仓鼠眨巴眨巴着滴溜溜的黑眼珠,一屁股坐在地上,紧张地抱着食物继续啃啃啃。

 

「这、这样吧。」榎本径揉了揉撞疼了的脑门,波澜不惊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愠色,盯着吉本荒野催促着他继续说下去。「既然榎本君不相信海参是我的爱猫的话,那我就带你去我家看看证据好了。」

 

「如果我家有猫粮猫盆猫砂的话,你就该相信海参是我的了吧?」

既然高中生退了一步妥协了,那他也没有理由再坚持下去。

去确认一下他家到底有没有猫咪生活过的痕迹吧?

反正不能不明不白地就把在自己这里吃了一个礼拜三倍猫粮的加菲猫拱手让人。

让给长得帅的也不行。

 

榎本径是绝对,绝对不会承认的。

海参的肉垫捏上去仿佛像是在捏一块粉色的棉花糖。

 

不过他的耐心似乎在跟高中生回家的路上就快消磨殆尽了。一路上他知道了高中生叫吉本荒野,就住在这附近,向学校请了一周的病假来找猫咪,已经踏遍了这座城市的所有宠物店和兽医院了。今年还在读高二,喜欢的运动是足球,最爱的主食是荞麦面,心爱的甜点是巧克力芭菲,洗完澡之后一定要喝一瓶咖啡牛奶。

 

「对了对了,我一个人住哦。」吉本荒野挥舞着手臂,抓着榎本径的胳膊。被猛烈拽着摇晃的同时,榎本径想起来店里的那条阿拉斯加向他讨要食物的场景。「所以阿径喜欢海参的话,随时可以来我家看它。」

 

「你还没有证明它到底是不是你的猫。」

与吉本荒野的对话那根本不叫对话,完全是他单方面把榎本径当垃圾桶倒,就算榎本径想见缝插针地吐槽两句,吉本荒野连针缝都没给他留,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榎本径想了想,还是决定用『你』来称呼吉本荒野。

 

「真是的,我都让你来我家搜查啦,如果我没养过它的话怎么会让你来。」高中生气鼓鼓地撅起了嘴。

 

「那可能你是惯犯,做出一副家里养猫的样子,让每一个宠物店的店员都跟着你回一趟家,确认了你家确实是养猫了之后,才将猫送还给你,你就会免费得到一只健康的,皮毛水润的,吃得饱饱的猫咪了。然后再故技重施,把猫咪放出去,假装走失了的样子,你就会再去寻找下一只猫咪。」

 

「哇阿径居然说了那么长一句话,这是我们认识以来你说过最长的句子了吧?不过我一个高中生哪来那么多空用这种方式来白嫖猫咪啦,未免也太阴谋论了一点。啊,到了。」

 

吉本荒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串钥匙打开公寓的大门,廉价公寓没有电梯,两个人只能一前一后地爬上狭窄的楼梯。通勤包里本来坐得好好的海参大爷突然腿子一蹬窜出了包,体态轻盈地落了地,一溜烟地提着小腿奔向了走廊深处的某个房门,对着门就是一顿狂挠。

 

「等会儿哎你,你是猫不是猴啊那么猴急。」吉本荒野刚开了门,海参就跑进了房间溜了没影。等榎本径跟着吉本荒野进了屋,才看到海参已经像一条海参一样趴在它专属的软垫上了。

 

榎本径绕着吉本荒野的小破出租屋走了一圈又一圈,吉本荒野也没有在意,松了松打了一天的领带就跑去厨房倒水去了。他端着两杯草莓牛奶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榎本径站得笔笔直背对着他,似乎是在托着下巴沉吟。

 

「阿径来喝点东西吧,休息一会儿再搜查吧?」

吉本荒野大大咧咧地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往后一倒把身体交给了沙发,顺势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

 

「不用了,我已经检查完了,猫是你的。」榎本径淡淡地说,瞟了一眼在软垫上舔爪爪的海参。「那么,我先走了。」

 

「哎哎哎这就好了?你在我屋里走两圈就算查完了?」人形阿拉斯加发挥了自己死缠烂打的被动技能,坐在沙发上抓住了从他身侧走过的榎本径的萌萌袖。

 

榎本径甩开了他的手,一不小心对上了现役男子高中生吉本荒野纯良无辜的上目线。

 

不好。

 

「外面的门板上,除了今天刚刚挠的新伤,还有以前留下的深浅不一的旧划痕。」

 

「堆在床头的衣服上还有橘色的猫毛,闻上去挺久没洗了。」

 

「喂你这个人怎么可以随便乱闻人家的衣服——!我不要面子的啊?」

 

「最重要的一点是,它认识你家。」

 

「确认完毕,海参是你的。那我走了。」

 

他竭力维持着一张平淡的扑克脸。榎本径也不知道他在逃些什么,跟这个小屁孩待越久,他的心就跳得越快。小屁孩的声音沙沙的,笑起来毫无遮拦,撸猫的手特别好看,大概是草莓牛奶喝多了身上有一股草莓奶香味,脸长得好帅超对他的盘。不行,他得走。于是他迈开了脚步。

 

小屁孩这回没有抓他的袖子,直接改抓小手了。

 

「你不喝的话,我就要一个人喝完两杯草莓牛奶了。」

 

 

 

 

 

*

偶尔榎本径会开着自己的车去接吉本荒野放学。小屁孩高中生看着车门上印的『东京安保公司』蓝白色字样惊的说不出话来。

 

「阿径不是开宠物店的吗?怎么会有这样的车。」吉本荒野手里拿着刚刚从学校旁边的流动章鱼烧摊买来的章鱼小丸子,还没坐稳当就插起了一个往嘴里送。

 

「那不是我开的。」榎本径转了转车钥匙,发动机轰鸣作响了起来。「我就替人看两天店,安保公司的工作才是我的本职。」

 

「辣,阿科都干靴森摸?」小屁孩嚼着章鱼小丸子,口齿不清地说话,眼睛亮亮的,不知道是吃到了好吃的东西开心了还是处于对他本职的好奇。

 

「咽下去再说话。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替人更新安全防盗措施,偶尔帮没带钥匙的住户开锁而已。」他以为他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可上下浮动的喉结出卖了他。

 

「哇那岂不是可以随便闯空门。来阿径,啊——。」两根竹签上叉着的小丸子颤颤巍巍,仿佛再不吃掉它就要啪叽一下重新掉回纸盒里。

 

「……不要。」

 

「哦,我知道了。」吉本荒野笑得贱兮兮,收回了手,放到了自己的嘴边。「阿径猫舌。」

 

榎本径傻愣愣地看着小屁孩把热腾腾的章鱼烧吹到不再冒烟。

 

「我吹过了不会烫了。阿径,啊——」

 

「啊——」

阿拉斯加喂起了主人。

 

原本缓慢前行的车突然一顿。

 

「呜呜呜呜呜!」

吉本荒野你个骗子里面还是好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的好烫,烫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可怜巴巴地挂在眼角。好不容易把食物咽下去之后,他吐着鲜红的小舌头,手在嘴巴前扇啊扇,让被烫感麻痹的舌头能好受一些。吉本荒野第一次见到表情那么生动的榎本径,他一愣。通常摆在他面前的,是面无表情的榎本径。偶尔他会见到一些仿佛是特别服务的小表情。比如榎本径捏海参爪子时候的表情,洗澡后一口气干完整瓶咖啡牛奶时候的表情,在他家门口等他看见他回来时候的表情。他也知道他不是真的想摆个臭脸给他看的,他只是天生不擅长在脸上表达感情。

 

所以他需要一个我呀,吉本荒野自负地想。

 

而后他把吃空了的章鱼烧盒子往旁边一放。

 

「阿径,我要对你舌头上起的泡负责。」

 

 

 

 

 

 

*

今天是吉本荒野大学入学式。榎本径没有开车去接他,完成了当日的外派任务之后他就驱车到吉本荒野家楼下,窝在他那一隅小小的出租屋里抱着海参思考人生。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能让吉本荒野从比他高半个头变成比他高大半个头。榎本径非常怀念那个穿西服白衬衫的DK吉本,他的私服品味实在是太糟糕了。

 

不过他们现在这样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同撸一只猫的猫友也不会没事拉个小手亲个小嘴吧?榎本径想想有点委屈,吉本荒野这个小屁孩大学生以后要是在大学里混的风生水起夜不归宿,他就把海参抱回他的工作室里,再也不还给他了。

 

或许,或许等再过一段时间,吉本荒野就会发现自己一直以来跟一个将近三十岁的老男人纠缠不清实在是太恶心了,恶心到会一声不响就把榎本径所有的联系方式删掉,住在宿舍里把这个小破公寓给退了,再悄悄另寻他处住所。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太难过了,难过到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打开冰箱,拿出了原本想用来庆祝吉本荒野考进了东大的草莓慕斯蛋糕。他狠狠心切了一块下来,他发誓——真的就一小块——其中的一半还被他刮给了海参。

 

猫咪吃完了盆里自己的那一份就舔了舔爪子继续回软垫上睡觉了,也不管自己的胡子上沾到了奶油。当然,它想管也没法管。榎本径连忙把证据放回冰箱,拿起吉本荒野的毛巾就往海参的脸上糊,引得海参一阵喵喵喵挣扎了起来。

 

总之,等他收拾完一切坐在吉本荒野的床边享受那一小口草莓慕斯蛋糕的时候,吉本荒野回来了。

 

「虽然阿径没有来接我,但是我看到阿径的车停在楼下,就知道阿径肯定抱着海参一起在家等我啦。」

 

少年清秀的骨架和样貌逐渐从他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稚嫩与成熟混搭的气质,吉本荒野取下斜挎包,一屁股坐在了榎本径的身边。

 

「阿径怎么不说话,不开心?」

 

「没有。」

 

「瞎说,阿径脸上写着不开心三个字。」

 

「你才瞎说,我没有。」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烫。

 

因为吉本荒野靠得有点近。

 

近到耳朵可以感受到他说话时候的温热吐息。

 

「东京就那么大,我哪也不会去。」

 

「东大离阿径的公司也不远,我都可以来找你吃午饭。如果下午没有课,阿径也没有工作的话,还可以一起去吃巧克力芭菲,你不喜欢巧克力味,可以吃草莓味的,正好可以交换着吃。」

 

「不要不安啊,阿径。」

 

「……笨蛋。」

 

「嗯?」

 

「你靠我太近了。」

 

「那是因为阿径你嘴角有奶油呀。」

 

 

 

 

 

 

*

早就该知道了,他是那样的人。

 

会为了走失的猫而跑遍整座城市的宠物店。

 

那样长情的人。











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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